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有句成语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出自《国语·周语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这个成语的背后,是让人唏嘘不已的荒唐故事。以下摘自百度百科:
周厉王是西周时候的一个暴君。为了防止老百姓说自己的坏话,从卫国找来了一个巫师,让他整天在街上转悠,听到谁说自己的坏话就立即来报告。这样一来,老百姓都不敢议论国君了。两个熟人在街上偶尔遇见,只能互相递个眼色,擦肩而过,谁也不敢张口。从此,再也没有怨恨之声传到周厉王耳朵里。他对召穆公说:“你看,我能禁止百姓发议论,现在没人敢说我坏话了吧?”
作者这里插一句,周厉王为中国文化贡献的另一个著名成语“道路以目”,就是从这儿来的。
召穆公叹了口气,说:“你这是用堵的办法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所以,治理河流的办法是疏导,治理国家的办法是让老百姓说话,古代圣贤的君主为政,总要让公卿大臣甚至士大夫发表自己的意见,还要广开言路,让天下百姓都有议论政治得失的机会。老百姓嘴里讲的都是心里所想的话,怎么可以不让他们说出来呢?可是周厉王根本听不进召穆公的劝导,而且变本加厉镇压百姓,三年后,激起民愤发生了叛乱,最终被流放到了国外。
从“防民之口”、“道路以目”,到最后引发“国人暴动”,周厉王作为一个载入史册的昏君,为中华文化贡献了好几个成语。中国历朝历代都是把周厉王当作反面教材,而没有当作学习榜样的。因为凡是学习周厉王的,都没有好下场。所以,谁脑子进水了要学习他呢?
然而黑格尔也说过: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北师大的领导显然就没有从周厉王的故事中学到教训。
2023年6月5日,「金凤路8号」公众号被永久封禁,就是一种典型的“防民之口”的“周厉王行为”。作者在《谁“谋杀”了「金凤路8号」?》中分析,公众号之所以被永久封禁,主要是两个原因:
1、「金凤路8号」披露了北京师范大学个别领导涉嫌违法违纪的证据线索;
2、「金凤路8号」指出北京理工大学在珠海校区问题上,未经教育部批准,擅自对外宣传炒作“北京理工大学珠海校区”。
就是因为曝光了北师大和北理工的上述问题,「金凤路8号」这种理性客观、依法合规、衷心拥护依法治国的公众号就硬是被扣上“违规”的帽子,被永久封禁了。这种“防民之口”的搞法,估计周厉王也要直呼内行。
但是,北师大的领导就不想一想,“防民之口”的后果是什么?
封禁「金凤路8号」的行动具体是由谁策划、由谁实施,除了嫌疑最大的北京师范大学和北京理工大学之外,还有哪些个人甚至部门参与,这些都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目前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一压制批评的行为不仅违法违纪,甚至还侵犯了公民的宪法权利 。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四十一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但是不得捏造或者歪曲事实进行诬告陷害。
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任何人不得压制和打击报复。
「金凤路8号」公众号对北师大和北理工在独立学院转设过程中涉嫌违法违纪问题的监督和批评,正是在行使宪法第四十一条赋予的公民权利。北师大和北理工作为中央直属高校,其学校领导作为中管干部,正是宪法第四十一条所称的被监督对象。
「金凤路8号」公众号对北师大和北理工的所有批评,都列出了详实的证据和政策法规依据。因此,无论是北师大、北理工,还是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有关部门,都有责任查清事实,依法处理,而不是通过非法手段对公民的正常批评进行压制。
腾讯向作者提供的证据表明,对「金凤路8号」公众号的永久封禁,不是腾讯的主动行为,而是腾讯在北师大等单位压力之下的无奈之举。至于北师大具体通过什么途径向腾讯施压,为不干扰中央对有关问题的调查处理,给广东省留有余地,暂不公开更多细节。至少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某些人已经属于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习近平总书记在《谱写新时代中国宪法实践新篇章——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40周年》一文中强调指出:“我们要以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40周年为契机,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强化宪法意识,弘扬宪法精神,推动宪法实施,更好发挥宪法在治国理政中的重要作用,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实保障。”
北师大个别领导对「金凤路8号」的压制行为,说明他们就没把宪法当回事儿,也把总书记关于“更好发挥宪法在治国理政中的重要作用”的讲话当耳旁风,所以才会如此肆意妄为地侵犯公民宪法权利。作为分管法务工作的学校领导,却连宪法都不尊重,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的吗?也难怪北师大珠海校区从立项开始就一路无法无天,以至于今天深陷泥潭而不能自拔。
周厉王防民之口是因为他玻璃心,北师大领导封禁「金凤路8号」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怕违法违纪的事实曝光吗?恐怕资金问题才是关键。
由于教育部和中央财政不会为北师大珠海校区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埋单(京师家园二期三期和幼儿园、博物馆),珠海市目前财政紧张而无力继续支持珠海校区已经上马的基建工程(比如理工综合体),如果北师大不想珠海校区资金链断裂爆雷,就只能寻找新的地方财政支持,把这些窟窿堵上。
北师大个别领导策划的“在珠中央高校联合体”,极有可能就是用来从广东省套取财政支持,薅财政羊毛的新剧本,而北理工就是这出戏里不可或缺的“男二号”。毕竟,只给北师大珠海校区一家财政支持,理由有点牵强,要配个CP,故事才有得讲。
为了保证这个故事的票房,就必须把「金凤路8号」曝光的北师大珠海校区涉嫌违法违纪的问题删除。否则万一有广东省人大代表、退休领导,也“恰好”是「金凤路8号」粉丝,随便打印几篇文章出来质询省财政厅,要求对北师大珠海校区进行审计,对决策领导问责,恐怕届时场面会非常尴尬。
另一方面,永久封禁「金凤路8号」公众号,也可以起到蒙蔽广东省领导的作用,让广东省主要领导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做出决定,从而被绑架在北师大珠海校区这艘“泰坦尼克号”上。拉下水的政府部门和领导越多,北师大的个别领导就越安全,也就所谓的“大到不能倒”(too big to fail)。
「金凤路8号」在2023年5月25日之前,就已经发表多篇文章,“吹哨”提醒相关风险,也正因此引来了被永久封禁的“杀身之祸”。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金凤路8号」所公开的证据和批评,全部命中北师大个别领导的要害。
他们宁可冒着结党营私、侵害公民宪法权利的风险,也要对作者的批评进行压制,说明北师大珠海校区的资金链也确实到了危如累卵的程度。如果广东省不伸出援手,北师大珠海校区能否撑到2024年恐怕都是问题。如果北师大不服,请找个第三方审计机构审计一下,公开审计结果。
作者支持广东省高等教育做大做强,也支持广东省吸引优秀高校资源,但是作者也同样希望看到广东省能依法行政,按照正常程序,实事求是处理有关问题,为粤港澳大湾区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比如:
1、如果广东省要向北师大珠海校区拨付财政资金,应当先对该单位进行审计和合规审查;
2、如果广东省要向北理工珠海校区拨付财政资金,应当先在教育部依法完成北理工珠海校区的审批;
3、如果广东省与跨省异地校区签署新的合作办学协议,这些协议内容应当向社会公示,接受监督;
4、广东省和珠海市向跨省异地校区已经和即将拨付的财政资金,应当进行专项审计并向社会公开审计结果。
在当前中央和地方财政都面临压力的情况下,如果向北师大珠海校区这种既不合法也不合规,而且工程项目鬼影重重的单位拨付巨额财政资金,若决策和拨付财政资金的程序还不透明,就可以合理怀疑其中存在利益输送。
就算北师大和某些地部门把作者封杀十遍、百遍,作者也仍然要坚持总书记所指明的依法治国方向,履行公民的宪法权利,继续曝光,继续批评。希望北师大的领导不要怂,还有什么底牌都亮出来。作者倒想看看,在依法治国和违法乱纪、结党营私之间,中央到底会站在哪一边?